到了警局後，警1察將郝凱鑫和周茅二人分開，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對周茅進行了單獨詢問。

負責周茅的警1察是個面色和藹的老先生，並沒有電視上演的那麽兇神惡煞。他先拿出一張照片，問周茅認不認識照片上的這個人。

周茅接過照片看了看，照片上是一個十分清秀的男孩。周茅並不認識他，但覺得有點眼熟。他將照片還給警1察，並如實回答了問題。

“有點眼熟？”老警0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。他身旁做筆錄的警官低下頭，刷刷地在紙上寫了兩筆。老警官思索了一下，又問了幾個類似於“某日幾點你在哪做了什麽”的問題。周茅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。

老警官似乎有些煩惱，用筆敲了敲額頭。忽然間，他仿佛想起什麽似的，眼睛一亮，問：“你跟那位郝大明星是怎麽認識的？”

周茅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和案件沒什麽關系，略微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他如何當郝凱鑫的粉絲，如何做點心吸引郝凱鑫的註意，郝凱鑫又如何讓他幫自己給經紀人做蛋糕的一系列事情，都講給他聽了。

故事大概真的是平淡又無聊，老警0察心不在焉地聽著，做筆錄的小哥也停止了寫字，專註地扣著筆頭。

茉茉啊，周茅邊講邊傷心地想。你看你這故事寫的，都沒人願意聽。

待周茅終於講完，老警0察再次用手中的筆敲了敲額頭，輕聲對身旁的筆錄小哥耳語幾句，便站起身，伸出手握了握周茅的手，說：“我們的調查結束了，感謝你的配合。請保持手機暢通，以便我們隨時聯系。”

周茅點點頭。他站了起來，將椅子推到桌子下面。臨走前，懷著對案件的好奇，他問老警0察：“剛才你給我看的照片上的人，是案件嫌疑人嗎？”

老警0察搖了搖頭，眼神帶著些嚴肅：“不是。他是這起案件的受害者。也是你收到的那只手的主人。”他搖了搖頭：“他和你都是郝先生的粉絲，但這個孩子的運氣，就遠遠沒有你那麽好了。”

周茅的心咯噔一下。老警0察一提起郝凱鑫的粉絲，周茅便立即回憶起自己是在那裏見過這個少年了。那是郝凱鑫的生日會上，被害者和周茅一同站在給郝凱鑫送生日禮物的隊伍裏。周茅當時還感嘆過他的清秀。

周茅心中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不停地湧動著。“能不能再告訴我一些關於這件案子的其他情況？”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警0察。

老警0察警惕地看著周茅，說：“案情的大致情況，新聞和報紙都有詳細報道。其他的細節我們不能透露。”

“您就大致講一下這案件是怎麽就是就好，”周茅誠懇地請求道：“我最近沒有註意去看新聞，只知道有青年男子失蹤而已。”

“這樣啊，”老警0察思索了一下，說：“那我就簡單說一下吧。近幾個月不斷有男青年失蹤，幾天後屍體被肢解，並在郊區被發現。經過調查，受害者身份和人際關系都各不相同，但有年輕，相貌清秀這一共同點，並且”，警0察停頓了一下，說：“他們都是郝凱鑫先生的粉絲。”

周茅有些震驚。他回想起之前在電視上看的報到，前一個失蹤的男孩，他在機場給郝凱鑫接機的時候碰到過。而這一個，同樣也是郝凱鑫的粉絲。他有些猶豫，最終還是張口問了警0察：“那你們是不是現在在懷疑郝凱鑫？”

“他的確是我們的重點觀察對象。”老警0察說：“但他作為明星，行程幾乎是透明的。在我們看來，他並沒有充分的作案時間。不過郝凱鑫依然是這個案件的重要突破口。同時，我們的確也對他有一定的懷疑。”

“你們懷疑他什麽？”周茅脫口就問了出來。

老警0察看著周茅，瞇起眼睛笑了一下，說：“這就是不能透露的細節了。”

周茅謝過警0察，便走出了審訊室。剛剛老警0察還好心地提醒他，說郝凱鑫因為是案件重要關系人，所以需要詢問較長時間，周茅可以自己先打車回家。

但周茅決定還是等郝凱鑫出來。畢竟自己一個人回家也無事可做。他在警局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，便準備開始和旁白談論一下剛剛走過的劇情。

他還沒開口，旁白就搶先說：“我知道你又要說劇情走向奇怪了。但現在故事的偏離程度仍不到5%，劇情沒有任何問題。”

周茅：“……但現在這發展已經明顯從狗血戀愛劇跳到別的劇情了吧？”

旁白：“沒有。你放心。現在這段劇情應該只是你們平淡生活中一個小小的插曲。你想，郝凱鑫作為一個大明星，應該天天忙的腳不點地才對。但故事裏他好像還比較閑的樣子，又同你做蛋糕又去你家看你，還給你洗澡。這肯定是有原因的。”

“而這個連環謀殺案，就是原因！”旁白呼出一口氣，繼續說道：“郝凱鑫因為發生了以他的粉絲為目標的連環謀殺案，不得不中止很多活動，才會有很多時間陪你。這樣就比較合情合理了。”

“很有道理！”周茅讚賞道：“真不愧是m……真不愧是旁白！”

“所以呀，”旁白得意地說：“先在一切劇情都是合理的。你就專心和郝凱鑫談戀愛吧。”

周茅搖搖頭：“劇情雖然解釋通了，專心談戀愛還是有些困難。”他嘆了一口氣：“別忘了我現在是人家劉哥和郝凱鑫的第三者。”

說到劉哥，周茅想起自己臨走前，把劉哥給的關於自己要參加的綜藝和電視劇的資料隨手塞進了包裏。他打開背包，拿起資料看了起來。

周茅要參加的這個綜藝，內容十分簡單，就是給幾個未婚未育的男明星隨即分配幾個普通人的小孩，體驗親子互動，共同完成任務，攝影隨時跟拍。周茅仔細讀了一遍綜藝的內容，不由得搖搖頭：“感覺這個綜藝節目沒有什麽爆點啊，真的有人願意看嗎？”

“綜藝在節目安排上大多都沒什麽爆點。玩游戲，旅游，帶孩子，玩密室逃脫，看普通人做這些事就是無聊，看明星做就是綜藝。”旁白接話說：“節目做什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綜藝中明星的表現和節目的剪輯。”

“我可沒什麽東西好表現的。”周茅嘟囔著說。

“我知道，”旁白一副“當然了”的樣子，“所以我建議你上綜藝帶孩子時順便和其他藝人撕個逼。這樣你不想火都難。”

“撕逼？”周茅忍不住笑道：“真這樣做，劉哥得先撕了我。”說罷，周茅又拿起另一張紙，上面寫著自己要參演的電視劇的資料。

電視劇似乎比綜藝要靠譜一些，是一部在周茉的世界很有名的夾雜著戀愛因素的刑偵小說改編。女主角幹練果斷，男主角霸道腹黑，討喜的設定加上引人入勝的辦案情節，使這部小說銷量很好，並吸引了知名影視劇導演和他的團隊對其進行改編創作。

周茅演的角色應該是男三，但他將這薄薄的一頁紙翻來覆去看都沒有看到關於男三的介紹。看來並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了，周茅嘆了一口氣，將兩張紙又收回書包。明天去公司的時候在仔細問問劉哥好了，他想。

郝凱鑫仍在審訊室裏沒出來。周茅將包抱在懷裏，托著腮部看著警局大廳來往的人群，說：“旁白，你說按經紀人這種安排，我真的能紅嗎？”

旁白答：“這個故事裏紅不紅不重要，你只要好好和郝凱鑫談戀愛就行了。”

周茅搖頭：“不行，我不紅的話就沒法和郝凱鑫好好談戀愛了。你看，萬一他真的堅定信仰不做渣男，從經紀人和我中選擇了我，那他的粉絲不得手撕了我？如果我紅了的話，多少也會有點粉絲幫我撕回去吧。這樣也稍微能平衡點。”

旁白無奈：“你還沒出道就想著利用粉絲幫你撕逼，這種動機是不純潔的。你如果真有粉絲他們知道你這種心思該多難過。”

周茅點點頭：“你說的對。”他伸了個懶腰，擡頭看著天花板：“紅不紅都靠命。現在我只要專心解決我這個第三者身份問題就行了。”

審訊室的門嘎吱一聲開了，郝凱鑫一邊嚴肅地和警0察說著什麽，一邊走了出來。周茅立刻站起，迎著郝凱鑫走過去。

“你沒事吧？”看著郝凱鑫和警0察道別後，周茅低聲問道。

郝凱鑫看見周茅，臉上的表情立刻便柔和了。他微笑著摸了摸周茅的頭：“能有什麽事呢？”

“他們……”周茅還想繼續問下去，郝凱鑫眨眨眼睛，示意他別說了。警局大廳裏的人並不少，有些人似乎認出了郝凱鑫，在遠處駐足竊竊私語。

郝凱鑫拉起周茅，迅速離開了警局。二人坐進了郝凱鑫的車裏。郝凱鑫發動汽車，說：“其實這次警0察也沒有多問什麽，還是問的之前問過的問題。”他搖搖頭：“但問我也沒用，我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“你能猜到兇手為什麽要找你的粉絲下手嗎？”周茅問。

郝凱鑫沒有看周茅，他輕輕地松開剎車，車便緩緩地向前移動了。“我猜不到。”郝凱鑫說：“我只能感到這個兇手特別恨我，或是特別愛我。”

“不過，我在這裏想也沒有用。”郝凱鑫眨眨眼，微笑著轉頭看著周茅：“既然都出來了，我今天也沒有工作。不如幫你買幾件衣服吧。你老穿著我的衣服也不太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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